〈第五日〉
奧薩掙扎著從夢中清醒,睜開雙眼,所見仍是一片漆黑。呼吸亂了幾秒,青年並沒有妄動,雙手規規矩矩地安放在小腹上,直到煩擾的耳鳴淡去,才緩緩從床上坐起。下意識摸向覆在眼上的繃帶,他的耳廓不自覺地動了動,奧薩聽見窗外有鳥鳴,僕人們忙碌的聲音從遠處傳來,獵犬們嗷嗷叫喚著討食。
奧薩掙扎著從夢中清醒,睜開雙眼,所見仍是一片漆黑。呼吸亂了幾秒,青年並沒有妄動,雙手規規矩矩地安放在小腹上,直到煩擾的耳鳴淡去,才緩緩從床上坐起。下意識摸向覆在眼上的繃帶,他的耳廓不自覺地動了動,奧薩聽見窗外有鳥鳴,僕人們忙碌的聲音從遠處傳來,獵犬們嗷嗷叫喚著討食。
奧利維最近的心情非常糟糕,動不動就要生氣噴火,見誰噴誰,把小動物們攆得滿山亂竄,附近的樹都燒沒了。連隔壁山頭生性遲鈍溫和的山嶽巨人埃文都受不了他的脾氣,悄悄挖地洞把自己埋了提早冬眠。
肆虐了整個山谷的暴風雪,終於在第七天散去。連日大雪幾乎覆沒了狼群的領地,太陽久違地露臉,施捨般從雲層中洩出幾縷陽光,照亮靄靄大地。而在那雪丘之下,傳來一陣細微的鼓動,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費力扒拉。緊接著,一顆毛絨絨的腦袋從雪中探了出來,年輕的公狼艱難地頂開積雪,從窩裡探出身體,好不容易將後腿拔了出來,嘴裡發出含糊不清的抱怨。
枝椏搖曳,陽光從葉隙間落下,微風帶來金盞花的香氣,隱約能聽見遠處烏鶇的啁啾鳥鳴。金棕色毛皮的公貓鼻尖動了動,頰鬚微微顫著,似乎在確認不遠處的氣味。他按捺著搖晃尾巴的衝動,悄悄伏下上身,將自己藏在灌木陰影之下,雙眼緊緊盯著不遠處——那兒有一隻田鼠,正專心致志地嗅著地面。
血帶著鐵鏽味的腥甜將他喚醒,他在令人難耐的乾渴中睜開雙眼,指尖神經質地抽動了下。這是第幾天?泰格萊花了幾秒思考。雨仍在下,垂掛在入口處的藤蔓起不到任何保暖的作用,林間陰冷的風夾著水氣鑽進山洞裡,身下的乾草變得乾癟而潮濕,一瞬間他居然有些想念那頭怪物的體溫。
當紅豆變得濃稠甜軟,就可以轉小火了。湯勺緩緩攪拌,水氣將暖黃色燭燈朦朧,熬開的咕嘟咕嘟輕柔搖擺,甜味開始擴散,滿室都是溫暖的食物香氣。羅斯科情不自禁地彎起眉梢,尾巴也時不時地晃動著,是肉眼可見的好心情。
今日天氣依舊爽朗,義大利麵送上來的時候,及川徹的腦子裡閃過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。到底是為什麼呢?看著將那盤可怕的紅色食物一口一口送進嘴裡的灰髮少年,他忍不住脫口而出。「到底為什麼呢?」
他想不起來一切為何發生。宮治湊過來時表情那麼自然,彷彿這是早有預謀的付諸行動。房間裡只剩冷氣運轉時的低沉嗡鳴,在窗外的更遠處,火車的呼嘯劃開夏日午後的沈默。喝到一半的冰麥茶,規整擺在腳邊的漫畫,新一期少年週刊攤在腿上,還有陽光從宮治身後擁抱他的模樣。他的銀髮因此鍍上一層淡金,藏在髮間的耳殼透著淺淺的紅,直到此刻北信介才敢斷定宮其實不那麼游刃有餘。